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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车上东门

11月11日 渡缘祠投稿
  起个诗意的名字
  两汉
  佚名
  驱车上东门,遥望郭北墓。
  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
  下有陈死人,杳杳即长暮。
  潜寐黄泉下,千载永不寤。
  浩浩阴阳移,年命如朝露。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万岁更相送,贤圣莫能度。
  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
  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
  车到洛阳城东门,遥望邙山累累坟。
  墓道萧萧白杨声,松柏夹路气阴森。
  墓里纵横久死人,如堕暗夜永不明。
  默默长卧黄泉下,千年万年永不醒。
  四时运行无停歇,命如朝露短时尽。
  人生匆促如寄宿,寿命怎有金石坚?
  自古生死相更替,圣贤难过生死关。
  服食丹药想成仙,常被丹药来欺骗。
  不如寻欢饮美酒,穿绸着锦乐眼前。
  参考资料:
  1、郭茂倩编崇贤书院释译乐府诗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303305
  2、章培恒张永鑫等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汉诗选译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228
  上东门:洛阳城东面三门最北头的门。郭北:城北。洛阳城北的北邙山上,古多陵墓。
  白杨:古代多在墓上种植白杨、松、柏等树木,作为标志,便于子孙祭扫。
  陈死人:久死的人。陈,久。杳杳:幽暗貌。即:就,犹言“身临”。长暮:长夜。
  潜寐:深眠。寤:醒。
  浩浩:流貌。阴阳:古人以春夏为阳,秋冬为阴。这句是说岁月的推移,就像江河一样浩浩东流,无穷无尽。年命:犹言“寿命”。
  忽:匆遽貌。寄:旅居。
  更:更迭。万岁:犹言“自古”。这句是说自古至今,生死更迭,一代送走一代。度:过也,犹言“超越”。
  被:同“披”,穿戴。
  这首诗,是用抒情主人公直抒胸臆的形式写出的,表现了东汉末年大动乱时期一部分生活充裕、但在政治上找不到出路的知识分子的颓废思想的悲凉心态。
  东汉京城洛阳,共有十二个城门。东面三门,靠北的叫“上东门”。郭,外城。汉代沿袭旧俗,死人多葬于郭北。洛阳城北的北邶山,但是丛葬之地;诗中的“郭北墓”,正指邙山墓群。主人公驱车出了上东门,遥望城北,看见邙山墓地的树木,不禁悲从中来,便用“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两句写所见、抒所感。“萧萧”是树叶声。主人公停车于上东门外,距北邙墓地还有一段路程,当不能听见墓上白杨的萧萧声。杨叶之所以萧萧作响,乃是长风摇荡的结果;而风撼杨枝、万叶翻动的情状,却是可以远远望见的。望其形,想其声,形成通感,便将视觉形象与听觉形象合二而一了。还有一层:这位主人公,本来是住在洛阳城里的,并没有事,却偏偏要出城,又偏偏出上东门,一出城门便“遥望郭北墓”,见得他早就从消极方面思考生命的归宿问题,心绪很悲凉。因而当他望见白杨与松柏,首先是移情入景,接着又触景生情。“萧萧”前用“何”(多么)作状语,其感情色彩非常强烈。写“松柏”的一句似较平淡,然而只有富贵人墓前才有广阔的墓道,如今“夹广路”者只有松柏,其萧琴景象也依稀可想。于是由墓上的树木想到墓下的死人,用整整十句诗诉说:
  人死去就像堕入漫漫长夜,沉睡于黄泉之下,千年万年,再也无法醒来。春夏秋冬,流转无穷;而人的一生,却像早晨的露水,太阳一晒就消失了。人生好像旅客寄宿,匆匆一夜,就走出店门,一去不返。人的寿命,并不像金子石头那样坚牢,经不起多少跌撞。岁去年来,更相替代,千所万岁,往复不已;即便是圣人贤人,也无法超越,长生不老。
  在道家经典中,“人生如寄”是个比喻,比喻生是暂时的,就像旅途返归家乡;而道是永恒的,就像自己家。道家认为天地万物不过是一气之转变,气聚而生,气散而死。故《尸子》引《老莱子》说:“人生天地之间,寄也。寄者,同归也。古者谓死人为归人,其生也存,其死也亡,人生也少矣,而岁往之亦速矣。”《列子》说:“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庄子》说:“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有的学者认为这些是佛教的轮回思想。实际上,这种说法旨在论证道家的生死齐一,属于“齐物”思想,与《庄子知北游篇》所说的“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相似,道家生化说属于纯粹的万物生化论,不带有任何宗教色彩。
  这里,诗人很细致地论说了人生免不了一死的自然规律,而且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样,为进一步说明那些“服食求神仙”想长生而不可得奠定了基础。
  人都希望自己长生不老。在当时,很盛行炼丹问药而求不死的风气。对此,诗人却说:“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这四句是说,服丹药,求神仙,也没法长生不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饮美酒,穿绸缎,图个眼前快活,快快乐乐走过短暂的一生。这里,表面看来,诗人对生命的短促产生了怅惘之情。其实,诗人对人生如寄的悲叹,除了表现当时知识分子颓废的思想,以及悲凉心态外,也隐含着对生命的热爱。诗人之所以这样说,不但是一种激愤,也是一种无奈。
  古诗十九首,感叹,生命
  译文及注释
  译文
  车到洛阳城东门,遥望邙山累累坟。
  墓道萧萧白杨声,松柏夹路气阴森。
  墓里纵横久死人,如堕暗夜永不明。
  默默长卧黄泉下,千年万年永不醒。
  四时运行无停歇,命如朝露短时尽。
  人生匆促如寄宿,寿命怎有金石坚?
  自古生死相更替,圣贤难过生死关。
  服食丹药想成仙,常被丹药来欺骗。
  不如寻欢饮美酒,穿绸着锦乐眼前。
  注释
  上东门:洛阳城东面三门最北头的门。
  郭北:城北。洛阳城北的北邙山上,古多陵墓。
  白杨:古代多在墓上种植白杨、松、柏等树木,作为标志,便于子孙祭扫。
  陈死人:久死的人。陈,久。
  杳杳:幽暗貌。即:就,犹言“身临”。长暮:长夜。这句是说,人死后葬入坟墓,就如同永远处在黑夜里。
  潜寐:深眠。
  寤(w):醒。
  浩浩:流貌。阴阳:古人以春夏为阳,秋冬为阴。这句是说岁月的推移,就像江河一样浩浩东流,无穷无尽。
  年命:犹言“寿命”。
  忽:匆遽貌。寄:旅居。
  更:更迭。万岁:犹言“自古”。这句是说自古至今,生死更迭,一代送走一代。
  度:过也,犹言“超越”。这句是说圣贤也无法超越“生必有死”这一规律。
  被:同“披”,穿戴。
  参考资料:
  1、郭茂倩编崇贤书院释译乐府诗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303305
  2、章培恒张永鑫等古代文史名著选译丛书汉诗选译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228
  创作背景
  此诗是《古诗十九首》之一。今人综合考察《古诗十九首》所表现的情感倾向、所折射的社会生活情状以及它纯熟的艺术技巧,一般认为这十九首诗所产生的年代应当在汉末献帝建安之前的几十年间。
  参考资料:
  1、徐中玉金启华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一)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9:237
  2、马茂元古诗十九首初探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1:21
  鉴赏
  这首诗,是用抒情主人公直抒胸臆的形式写出的,表现了东汉末年大动乱时期一部分生活充裕、但在政治上找不到出路的知识分子的颓废思想的悲凉心态。
  东汉京城洛阳,共有十二个城门。东面三门,靠北的叫“上东门”。郭,外城。汉代沿袭旧俗,死人多葬于郭北。洛阳城北的北邶山,但是丛葬之地;诗中的“郭北墓”,正指邙山墓群。主人公驱车出了上东门,遥望城北,看见邙山墓地的树木,不禁悲从中来,便用“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两句写所见、抒所感。“萧萧”是树叶声。主人公停车于上东门外,距北邙墓地还有一段路程,当不能听见墓上白杨的萧萧声。杨叶之所以萧萧作响,乃是长风摇荡的结果;而风撼杨枝、万叶翻动的情状,却是可以远远望见的。望其形,想其声,形成通感,便将视觉形象与听觉形象合二而一了。还有一层:这位主人公,本来是住在洛阳城里的,并没有事,却偏偏要出城,又偏偏出上东门,一出城门便“遥望郭北墓”,见得他早就从消极方面思考生命的归宿问题,心绪很悲凉。因而当他望见白杨与松柏,首先是移情入景,接着又触景生情。“萧萧”前用“何”(多么)作状语,其感情色彩非常强烈。写“松柏”的一句似较平淡,然而只有富贵人墓前才有广阔的墓道,如今“夹广路”者只有松柏,其萧琴景象也依稀可想。于是由墓上的树木想到墓下的死人,用整整十句诗诉说:
  人死去就像堕入漫漫长夜,沉睡于黄泉之下,千年万年,再也无法醒来。春夏秋冬,流转无穷;而人的一生,却像早晨的露水,太阳一晒就消失了。人生好像旅客寄宿,匆匆一夜,就走出店门,一去不返。人的寿命,并不像金子石头那样坚牢,经不起多少跌撞。岁去年来,更相替代,千所万岁,往复不已;即便是圣人贤人,也无法超越,长生不老。
  在道家经典中,“人生如寄”是个比喻,比喻生是暂时的,就像旅途返归家乡;而道是永恒的,就像自己家。道家认为天地万物不过是一气之转变,气聚而生,气散而死。故《尸子》引《老莱子》说:“人生天地之间,寄也。寄者,同归也。古者谓死人为归人,其生也存,其死也亡,人生也少矣,而岁往之亦速矣。”《列子》说:“死之与生,一往一反,故死于是者,安知不生于彼。”《庄子》说:“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有的学者认为这些是佛教的轮回思想。实际上,这种说法旨在论证道家的生死齐一,属于“齐物”思想,与《庄子知北游篇》所说的“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纪”相似,道家生化说属于纯粹的万物生化论,不带有任何宗教色彩。
  这里,诗人很细致地论说了人生免不了一死的自然规律,而且无论是谁,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样,为进一步说明那些“服食求神仙”想长生而不可得奠定了基础。
  人都希望自己长生不老。在当时,很盛行炼丹问药而求不死的风气。对此,诗人却说:“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这四句是说,服丹药,求神仙,也没法长生不死的。既然如此,还不如饮美酒,穿绸缎,图个眼前快活,快快乐乐走过短暂的一生。这里,表面看来,诗人对生命的短促产生了怅惘之情。其实,诗人对人生如寄的悲叹,除了表现当时知识分子颓废的思想,以及悲凉心态外,也隐含着对生命的热爱。诗人之所以这样说,不但是一种激愤,也是一种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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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郭茂倩编崇贤书院释译乐府诗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295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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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考资料:
  1、魏耕原等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诗歌鉴赏辞典:商务印书馆,2012年1月版:第489491页
  重:又。这句是说行而不止。生别离:是“生离死别”的意思。屈原《九歌少司命》:“悲莫悲兮生别离。”
  相去:相距,相离。涯:方。
  阻:艰险。
  胡马:北方所产的马。越鸟:南方所产的鸟。“胡马倚北风,越鸟朝南枝”,是当时习用的比喻,借喻眷恋故乡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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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返:还返,回家。顾,返也。
  “老”:并非实指年龄,而指消瘦的体貌和忧伤的心情,是说心身憔悴,有似衰老而已。“晚”:指行人未归,岁月已晚,表明春秋忽代谢,相思又一年,暗喻青春易逝。
  弃捐:抛弃。
  这是一首在东汉末年动荡岁月中的相思乱离之歌。尽管在流传过程中失去了作者的名字,但“情真、景真、事真、意真”(陈绎《诗谱》),读之使人悲感无端,反复低徊,为女主人公真挚痛苦的爱情呼唤所感动。
  首句五字,连叠四个“行”字,仅以一“重”字绾结。“行行”言其远,“重行行”极言其远,兼有久远之意,翻进一层,不仅指空间,也指时间。于是,复沓的声调,迟缓的节奏,疲惫的步伐,给人以沉重的压抑感,痛苦伤感的氛围,立即笼罩全诗。“与君生别离”,这是思妇“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的回忆,更是相思之情再也压抑不住发出的直白的呼喊。诗中的“君”,当指女主人公的丈夫,即远行未归的游子。
  与君一别,音讯茫然:“相去万余里”。相隔万里,思妇以君行处为天涯;游子离家万里,以故乡与思妇为天涯,所谓“各在天一涯”也。“道路阻且长”承上句而来,“阻”承“天一涯”,指路途坎坷曲折;“长”承“万余里”,指路途遥远,关山迢递。因此,“会面安可知”!当时战争频仍,社会动乱,加上交通不便,生离犹如死别,当然也就相见无期。
  然而,别离愈久,会面愈难。诗人在极度思念中展开了丰富的联想:凡物都有眷恋乡土的本性:“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飞禽走兽尚且如此,何况人。这两句用比兴手法,突如其来,效果远比直说更强烈感人。表面上喻远行君子,说明物尚有情,人岂无思的道理,同时兼暗喻思妇对远行君子深婉的恋情和热烈的相思:胡马在北风中嘶鸣了,越鸟在朝南的枝头上筑巢了,游子啊,你还不归来啊!“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思妇说:自别后,我容颜憔悴,首如飞蓬,自别后,我日渐消瘦,衣带宽松,游子啊,你还不归来啊!正是这种心灵上无声的呼唤,才越过千百年,赢得了人们的旷世同情和深深的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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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测、怀疑,当然毫无结果;极度相思,只能使形容枯槁。这就是“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老”,并非实指年龄,而指消瘦的体貌和忧伤的心情,是说心身憔悴,有似衰老而已。“晚”,指行人未归,岁月已晚,表明春秋忽代谢,相思又一年,暗喻女主人公青春易逝,坐愁红颜老的迟暮之感。
  坐愁相思了无益,与其憔悴自弃,不如努力加餐,保重身体,留得青春容光,以待来日相会。故诗最后说:“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至此,诗人以期待和聊以自慰的口吻,结束了她相思离乱的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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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心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于是我们要各在一方,愁苦忧伤以至终老异乡。
  参考资料:
  1、古墨清主编《你最应该知道的古典诗词》:红旗出版社,2012。04,
  2、古墨清主编《你最应该知道的古典诗词》:红旗出版社,20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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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秋之交,正是荷花盛开的美好季节。在风和日丽中,荡一叶小舟,穿行在“莲叶何田田”、“莲花过人头”的湖泽之上,开始一年一度的采莲活动,可是江南农家女子的乐事。采莲之际,摘几枝红莹可爱的莲花,归去送给各自的心上人,难说就不是妻子、姑娘们真挚情意的表露。何况在湖岸泽畔,还有着数不清的兰、蕙芳草,一并摘置袖中、插上发际、幽香袭人,更教人心醉。这就是“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两句吟叹,所展示的如画之境。倘若倾耳细听,读者想必还能听到湖面上、“兰泽”间传来的阵阵戏谑、欢笑之声。
  但这美好欢乐的情景,刹那间被充斥于诗行间的叹息之声改变了。镜头迅速摇近,人们才发现,这叹息来自一位怅立船头的女子。与众多姑娘的嬉笑打诨不同,她却注视着手中的芙蓉默然无语。此刻,“芙蓉”在她眼中幻出了一张亲切微笑的面容他就是这位女子苦苦思念的丈夫。“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长长的吁叹,点明了这女子全部忧思之所由来:当姑娘们竞采摘着荷花,声言要拣最好的一朵送给“心上人”时,女主人公思念的丈夫,却正远在天涯!她徒然采摘了象征美好的芙蓉,却难以遗送给心上人。人们总以为,倘要表现人物的寂寞、凄凉,最好是将他(她)放在孤身独处的清秋,因为那最能烘托人物的凄清心境。但是否想到,有时将人物置于美好、欢乐的采莲背景上,抒写女主人公独自思夫的忧伤,更具有以“乐”衬“哀”的强烈效果。
  接着两句空间突然转换,出现在画面上的,似乎已不是拈花沉思的女主人公,而是那身在“远道”的丈夫了:“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是女主人公在想丈夫在干什么,这是古体诗长用手法。而且仿佛是心灵感应似的,正当女主人公独自思夫的时候,她远方的丈夫,此刻也正带着无限忧愁,回望着妻子所在的故乡。他当然不能望见故乡的山水、那在江对岸湖泽中采莲的妻子。此刻展现在他眼间的,无非是漫漫长路,和那阻山隔水的浩浩烟云。许多读者以为,这两句写的是还望“旧乡’的实境,从而产生了诗之主人公乃离乡游子的错觉。实际上,这两句的“视点”仍在江南,表现的依然是那位采莲女子的痛苦思情。不过在写法上,采用了“从对面曲揣彼意,言亦必望乡而叹长途”(张玉谷《古诗赏析》)的“悬想”方式,从面造出了“诗从对面飞来”的绝妙虚境。
  这种“从对面曲揣彼意”的表现方式,与《诗经》“卷耳”、“陟岵”的主人公,在悬想中显现丈夫骑马登山望乡,父母在云际呼唤儿子的幻境,正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所以,诗中的境界应该不是空间的转换和女主人公的隐去,而是画面的分隔和同时显现:一边是痛苦的妻子,正手拈芙蓉、仰望远天,身后的密密荷叶、红丽荷花,衬着她飘拂的衣裙,显得那样孤独而凄清;一边则是云烟缥缈的远空,隐隐约约摇晃着返身回望的丈夫的身影,那一闪而隐的面容,竟那般愁苦!两者之间,则是层叠的山峦和浩荡的江河。双方都茫然相望,当然谁也看不见对方。正是在这样的静寂中,天地间幽幽响起了一声凄伤的浩汉:“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这浩叹无疑发自女主人公心胸,但因为是在“对面”悬想的境界中发出,读者所感受到的,就不是一个声音:它仿佛来自万里相隔的天南地北,是一对同心离居的夫妇那痛苦叹息的交鸣!这就是诗之结句所传达的意韵。当你读到这结句时,或许能感觉到:此诗抒写的思夫之情虽然那样“单纯”,但由于采取了如此婉曲的表现方式,便如山泉之曲折奔流,最后终于汇成了飞凌山岩的急瀑,震荡起撼人心魄的巨声。
  上文已经说到,此诗的主人公应该是位女子,全诗所抒写的,乃是故乡妻子思念丈夫的深切忧伤。但倘若把此诗的作者,也认定是这位女子,那就错了。马茂元先生说得好:“文人诗与民歌不同,其中思妇词也出于游子的虚拟。”因此,《涉江采芙蓉》最终仍是游子思乡之作,只是在表现游子的苦闷、忧伤时,采用了“思妇词”的“虚拟”方式:“在穷愁潦倒的客愁中,通过自身的感受,设想到家室的离思,因而把一性质的苦闷,从两种不同角度表现出来”(马茂元《论〈古诗十九首〉》)。从这一点看,《涉江采芙蓉》为表现游子思乡的苦闷,不仅虚拟了全篇的“思妇”之词,而且在虚拟中又借思妇口吻,“悬想”出游子“还顾望旧乡”的情景。
  古诗三百首,古诗十九首,女子,思念
  明月何皎皎
  〔两汉〕
  佚名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明月如此皎洁光亮,照亮了我罗制的床帏。
  夜里忧愁得无法入睡,披衣而起在空屋内徘徊。
  客居在外虽然有趣,但是怎比得上早日回家呢。
  一个人出门忧愁彷徨,满心愁苦应该告诉谁呢?
  伸颈远望还是只能回到房间,眼泪沾湿了衣裳。
  参考资料:
  1、郭茂倩编崇贤书院释译乐府诗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314
  皎:本义是洁白明亮。此处用引申义,为光照耀的意思。罗床帏:指用罗制成的床帐。
  寐:入睡。揽衣:犹言“披衣”,“穿衣”。揽,取。
  客:这里指诗人自己。旋归;回归,归家。旋,转。
  彷徨:徘徊的意思。告:把话说给别人听。
  引领:伸着脖子远望。裳衣:一作“衣裳”。裳,下衣,指古人穿的遮蔽下体的衣裙,男女都穿。
  这是反映游子思妇的相思之诗,是《古诗十九首》之一。关于《古诗十九首》的时代和作者有多种说法。宇文所安认为中国早期诗歌是一个复制系统,找不到“古诗”早于建安时期的确凿证据。木斋提出《古诗十九首》及建安诗歌的重要组成大部分诗作是曹植之作。李善注《昭明文选杂诗上》题下注曾释之甚明:“并云古诗,盖不知作者。”认为作于东汉时期,这也是二十世纪以来的主流观点。今人一般认为它并不是一时一人之作,它所产生的年代应当在东汉献帝建安之前的几十年间。在汉末那个时代,文人往往为营求功名而旅食京师,却又仕途阻滞,进退两难,因此有像《明月何皎皎》这样反映游子思妇的离愁别恨之作。
  古诗三百首,古诗十九首,月亮,思归
  东城高且长
  〔两汉〕
  佚名
  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
  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
  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
  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
  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
  燕赵多佳人,美者颜如玉。
  被服罗裳衣,当户理清曲。
  音响一何悲!弦急知柱促。
  驰情整巾带,沉吟聊踯躅。
  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
  洛阳的东城门外,高高的城墙。从曲折绵长鳞次栉比的楼宇、房舍外绕过一圈,又回到原处。
  四野茫茫,转眼又有秋风在大地上激荡而起。空旷地方自下而上吹起的旋风,犹如动地般的吹起。使往昔葱绿的草野霎时变得凄凄苍苍。
  转眼一年又过去了!在怅然失意的心境中,就是听那天地间的鸟啭虫鸣,也会让人苦闷。
  鸷鸟在风中苦涩地啼叫,蟋蟀也因寒秋降临而伤心哀鸣。
  不但是人生,自然界的一切生命不都感到了时光流逝。与其处处自我约束,等到迟暮之际再悲鸣哀叹。何不早些涤除烦忧,放开情怀,去寻求生活的乐趣呢!
  那燕赵宛洛之地本来就有很多的佳人美女,美女艳丽其颜如玉般的洁白秀美。
  穿著罗裳薄衣随风飘逸拂动,仪态雍容端坐正铮铮地习练著筝商之曲。
  《音响一何悲》之曲因为琴瑟之柱调得太紧促,那琴声竟似骤雨疾风,听起来分外悲惋动人。
  由于听曲动心,不自觉地引起遐思,手在摆弄衣带,无以自遣怅惘的心情。反复沉吟,双足为之踯躅不前,被佳人深沉的曲调所感动。
  心里遥想着要与佳人成为双飞燕,衔泥筑巢永结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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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城:洛阳的东城。逶迤:曲折而绵长的样子。
  回风动地起:“回风”空旷地方自下而上吹起的旋风。“动地起”言风力之劲。秋草萋已绿:“已”,一作“以”。“萋”,通作“凄”。绿是草的生命力的表现,“萋已绿”,犹“绿已萋”,是说在秋风摇落之中,草的绿意已凄然向尽。
  四时更变化二句:“更”,替也。“更变化”,谓互相更替在变化着。
  晨风:鸟名,就是鹯,鸷鸟。是健飞的鸟。怀苦心即:忧心钦钦”之意。伤局促:隐喻人生短暂的北哀,提示下文“何为自结束”的及时行乐的想法。
  荡涤放情志二句:“荡涤”,犹言洗涤,指扫除一切忧虑。“放情志”,谓展胸怀。“结束”,犹言拘束。“自结束”,指自己在思想上拘束自己。
  燕赵多佳人二句:“燕赵”,犹言美人。“如玉”,形容肤色洁白。
  被服罗裳衣二句:“被服”,犹言穿著,“被”,披也。“理”,指“乐理”,当时艺人练习音乐歌唱叫做“理乐”。
  弦急知柱促:“弦急”“柱促”是一个现象的两面,都是表明弹者情感的激动。
  驰情:犹言遐想,深思。中带:内衣的带子。一作“衣带”。沈吟:沉思吟咏。踯躅:住足也。是一种极端悲哀的情感的表现。聊:姑且。表现无以自遗的怅惘心情。
  思为双飞燕二句:上句是说愿与歌者成为“双飞燕”。下句是“君”,指歌者。“衔泥巢屋”,意指同居。
  处在苦闷的时代,而又悟到了“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的生命哲理,其苦闷就尤其深切。苦闷而无法摆脱,便往往转向它的对立一极荡情行乐。此诗所抒写的,就正是这种由苦闷所触发的滔荡之思。
  诗人大约是独自一人,徘徊在洛阳的东城门外。高高的城墙,从眼前“逶迤”(绵长貌)而去,在鳞次栉比的楼宇、房舍外绕过一圈,又回到原处、自相连接这景象正如周而复始的苦闷生活一样,单调而又乏味。四野茫茫,转眼又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的秋风,在大地上激荡而起,使往昔葱绿的草野,霎时变得凄凄苍苍。这开篇四句,不仅描述着诗人目击的景象,其中还隐隐透露着诗人内心的痛苦骚动。生活竟如此重复、单调变化的只有匆匆逝去的无情时光。想到人的生命,就如这风中的绿草一般,繁茂的春夏一过,便又步入凄凄的衰秋,诗人能不惊心而呼:“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眼前的凄凄秋景,正这样引发出诗人对时光速逝的震竦之感。在怅然扔失意的心境中,就是听那天地间的鸟啭虫鸣,似乎也多一重苦闷难伸的韵调:“晨风怀苦心,蟋蟀伤局促。”“晨风”即“?鸟”,“局促”有紧迫、窘困之意。鸟在风中苦涩地啼叫,蟋蟀也因寒秋降临、生命窘急而伤心哀鸣。不但是人生,自然界的一切生命,都受到了时光流驶的迟暮之悲。这一切似乎都从相反方面,加强着诗人对人生的一种思索和意念:与其处处自我约束,等到迟暮之际再悲鸣哀叹,应当早些涤除烦忧、放开情怀,去寻求生活的乐趣这就是突发于诗中的浩然问叹:“荡涤放情志,何为自结束?”
  以上为全诗之第一节。读者可以看到,在此节中盘旋往复的,其实只有一个意念,即“荡涤放情”之思。这种思绪,原本来自于诗人自身生活中的苦闷,与所见景象并无关涉。但诗人却将它移之于外物,从衰飒悲凉的秋景中写来。便令人感到,从“高且长”的东城,到凄凄变衰的秋草,以至于?鸟、蟋蟀,似乎都成了苦闷人生的某种象征,似乎都在用同一个声调哀叹:“何为自结束”、“何为自结束”!这就是审美心理上的“移情”效果。这种贯注于外物、又为外物所烘托而强化的情感抒写,较之于直抒其怀,无疑具有更蓬勃的葱茏的感染力。自“燕赵多佳人”以下,即上承“荡情”之意,抒写诗人的行乐之境。当“何为自结束”的疑虑一经解除,诗人那久抑心底的声色之欲便勃然而兴。此刻,身在“东城”外的诗人,竟做了一个极美妙的“燕赵佳人”梦:他恍惚间在众多粉黛丛中,得遇了一位“颜如玉”的佳人;而且奇特的是,一转眼,这佳从便“罗裳”飘拂、仪态雍容地端坐在诗人家中,分明正铮铮地习练着靖商之曲。大约是因为琴瑟之柱调得太紧促,那琴间竟似骤雨急风,听来分外悲惋动人读者自然明白,这情景虽然描述得煞在介事,实际上不过是诗人那“荡情”之思所幻化的虚境而已。所以画面飘忽、转换也快,呈现出一种梦寐般的恍惚感。
  最妙的是接着两句:“驰情整中带,沈吟聊踯躅(且前且退貌)”。“中带”,一本作“巾带”。关于这两句写的指何人,照张庚的说法:“凡人心慕其人,而欲动其人之亲爱于我,必先自正其容仪以希感到佳人也”(《古诗十九首解》)。那么,“驰情”而“整中带”者,就是诗人了。那当然也有道理(只与整句不太连贯)。不过,苦将其视为佳人的神态表现,恐怕还更有韵致些。因为佳人之“当户”理琴,本来并非孤身一人。此刻在她对面,正目光灼灼注视着她,并为她的容颜、琴音所打动,而为之目凝神移的,还有一位梦想着“荡涤放情志”的诗人。正如吴淇所说:“曰‘美者’,分明有个人选他(按,即“她”);曰‘知柱促’,分明有个人促他”分明有个人在听他;“曰‘整中带’,分明有个人看他;曰‘踯躅’,分明有个人在促他”(《选诗定论》)。“驰情整巾带”两句,正是写佳人在这“选”、“听”、“看”、“促”之下的反应多情的佳人面对着诗人的忘形之态,也不觉心旌摇荡了。但她不免又有些羞涩,有些踌躇,故又是“沉吟”、又是“踯躅”(已舍琴而起),表现出一种“理欲交战情形”;但内心则“早已倾心于君矣”这就是前人称叹的“‘驰情’二句描写入神”处。在这种图画也“画不出的捉衣弄影光景”中,佳人终于羞羞答答地吐露了心意:“思为双飞燕,衔泥巢君屋”。借飞燕双双衔泥巢屋之语,传达与诗人永结伉俪之谐的深情,真是“结得又超脱、又缥缈,把一万世才子佳人勾当,俱被他说尽”(朱筠《古诗十九首说》)。
  这就是诗人在“东城高且长”的风物触发下,所抒写的“荡涤放情志”的一幕;或者说,是诗人苦闷之际所做的一个“白日梦”。这“梦”在表面上很“驰情”、很美妙。但若将它放在上文的衰秋、“岁暮”、鸟苦虫悲的苍凉之境中观察,就可知道:那不过是苦闷时代人性备受压抑一种“失却的快东与美感的补偿(尼采),一种现实中无法“达成”的虚幻的“愿望”而已。当诗人从这样的“白日梦”中醒来的时候,还是会因苦闷时代所无法摆脱的“局促”和“结束”,而倍觉凄怆和痛苦。
  古诗三百首,古诗十九首,抒情,人生,哲理
  回车驾言迈
  〔两汉〕
  佚名
  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
  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
  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
  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奄忽随物化,荣名以为宝。
  转回车子驾驶向远方,路途遥远,长途跋涉,难以到达。
  一路上四野广大而无边际,春天的东风吹摇枯萎的野草。所遇无故物,焉得不速老?眼前看到的都不是过去的事物,人怎么能够不迅速衰老?
  盛和衰各有不同的时间,只恨建立功名的机会来得太迟。
  人不如金石般坚固,生命是脆弱的,怎么能够长寿不老?
  倏忽之间生命就衰老死亡了,应立刻进取获得声名荣禄。
  参考资料:
  1、郭茂倩编崇贤书院释译乐府诗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298299
  回:转也。驾:象声词。言:语助词。迈:远行也。一说喻声音悠长。悠悠:远而未至之貌。涉长道:犹言“历长道”。涉,本义是徒步过水;引申之,凡渡水都叫“涉”;再引申之,则不限于涉水。
  茫茫:广大而无边际的样子。这里用以形容“东风摇百草”的客观景象。东风:指春风。百草:新生的草。所遇无故物,焉(yn)得不速老?无故物:承“东风摇百草”而言。故,旧也。
  各有时:犹言“各有其时”,是兼指百草和人生而说的。“时”的短长虽各有不同,但在这一定时间内,有盛必有衰,而且是由盛而衰的。立身:犹言树立一生的事业基础。早:指盛时。
  “人生”句:言生命的脆弱。金,言其坚。石,言其固。寿考:犹言老寿。考,老也。即使老寿,也有尽期,不能长久下去。
  奄忽:急遽也。随物化:犹言“随物而化”,指死亡。荣名:美名。一说指荣禄和声名。
  此诗含义为何,佳处为何,要理解正确,关键在于对篇末“荣名”二字的解诂。古今注本于荣名有二解。一说荣名即美名,又一说则谓荣名为荣禄和声名。由前说,结二句之意为人生易尽,还是珍惜声名为要;由后说,则其意变为:人生苦短,不如早取荣禄声名,及时行乐显身。二说之境界高下,颇有不同。今按荣名一词,古籍屡见。如《战国策齐策》:“且吾闻效小节者不能行大威,恶小耻者不能立荣名。”《淮南子修务训》:“死有遗业,生有荣名。”其均为令誉美名之义甚明。
  疑义既释,则诗意及结构自明。诗以景物起兴,抒人生感喟。回车远行,长路漫漫,回望但见旷野茫茫,阵阵东风吹动百草。这情景,使行旅无已,不知税驾何处的诗人思绪万千,故以下作句,二句一层,反复剀陈而转转入深。“所遇”二句由景入情,是一篇枢纽。因见百草凄凄,遂感冬去春来,往岁的“故物”已触目尽非,那么新年的自我,就不能不匆匆向老。这是第一层感触。人生固已如同草木,那么一生又应该如何度过呢?“盛衰各有时,立身苦不早。”“立身”,应上句“盛衰”观之,其义甚广,当指生计、名位、道德、事业,一切卓然自立的凭借而言。诗人说,在短促的人生途中,应不失时机地产身显荣。这是诗人的进一层思考。但是转而又想:“人和非金石,岂能长寿考”,即使及早立身,也不能如金石之永固,立身云云,也属虚妄。这是诗人的第三层想头。那么什么才是起初的呢?只有荣名令誉美名,当人的身躯归化于自然之时,如果能留下一点美名为人们所怀念,那末也许就不虚此生了吧。终于诗人从反复的思考中,得出了这一条参悟。
  当汉末社会的风风雨雨,将下层的士子们恣意播弄时,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对生命的真谛进行思索。有的高唱“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常苦辛”(《今日良宴会》),表现出争竞人世的奋亢;有的则低吟“服食求神仙,多为民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驱车上东门》),显示为及时行乐的颓唐。而这位愿以荣名为宝的诗人,则发而为洁身自好的操修。虽然他同样摆脱不了为生命之谜而苦恼的世纪性的烦愁,然而相比之下,其思致要深刻一些,格调也似乎更高一点。
  显然,这是一首哲理性的杂诗,但读来却非但不觉枯索,反感到富于情韵。这一方面固然因为他的思索切近生活,自然可亲,与后来玄言诗之过度抽象异趣,由四个层次的思索中,能感到诗人由抑而扬,由扬又以抑,再抑而再扬的感情节奏变化。另一方面,也许更重要的是,这位诗人已开始自觉不自觉地接触到了诗歌之境主于美的道理,在景物的营构,情景的交融上,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新境地。诗的前四句,历来为人们称道,不妨以之与《诗经》中相近的写法作一比较。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首《王风黍离》是《诗经》的名篇。如果不囿于先儒附会的周大夫宗国之思的教化说,不难看出亦为行人所作。以此诗与之相比,虽然由景物起兴而抒内心忧苦的机杼略近,但构景状情的笔法则有异。《王风黍离》三用叠词“离离”、“靡靡”、“摇摇”,以自然的音声来传达情思,加强气氛,是《诗经》作为上古诗歌的典型的朴素而有效的手法。而此诗则显得较多匠心的营造。“回车驾言迈,悠悠涉长道。四顾何茫茫,东风摇百草。”“迈”、“悠悠”、“茫茫”、“摇”,叠词与单字交叠使用,同样渲染了苍茫凄清的气氛,然而不但音声历落,且由一点“车”,衍为一线“长道”,更衍为整个的面“四顾”旷野。然后再由苍茫旷远之景中落到一物“草”上,一个“摇”字,不仅生动地状现了风动百草之形,且传达了风中春草之神,而细味之,更蕴含了诗人那思神摇曳的心态。比起《黍离》之“中心摇摇”来,此诗之“摇”字已颇具锻炼之功,无怪乎前人评论这个摇字为“初见峥嵘”。这种构景与炼字的进展与前折“所遇”二句的布局上的枢纽作用,已微逗文人诗的特征。唐皎然《诗式十九首》云:“《十九首》辞精义炳,婉而成章,始见作用之功。”(作用即艺术构思),可称慧眼别具;而此诗,对于读者理解皎然这一诗史论析,正是一个好例。
  皎然所说“初见作用之功”很有意思,这又指出了《古诗十九首》之艺术构思尚属于草创阶段。此诗前四句的景象营构与锻炼,其实仍与《黍离》较近,而与后来六朝唐代诗人比较起来,是要简单得多,也自然得多。如陆云《答张博士然》:“行迈越长川,飘摇冒风尘。通波激枉渚,悲风薄丘榛。”机杼亦近,但刻炼更甚,而流畅不若。如果说《十首诗》是“秀才说家常话”(谢榛《四溟诗话》),那末陆云则显为秀才本色了。由《黍离》到此诗,再到陆云上诗,可以明显看出中国古典诗歌的演进足迹,而此诗适为中介。所以陆时雍《古诗镜总论》说“《十九首》谓之《风》馀,谓之诗母”。
  对于人生目的意义之初步的朦胧的哲理思考,对于诗歌之文学本质的初步的朦胧的觉醒。这两个“初步”,也许就是此诗乃至《古诗十九首》整组诗歌,那永久的艺术魅力之所在。
  古诗三百首,古诗十九首,感叹,人生,哲理
  凛凛岁云暮
  〔两汉〕
  佚名
  凛凛岁云暮,蝼蛄夕鸣悲。
  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
  锦衾遗洛浦,同袍与我违。
  独宿累长夜,梦想见容辉。
  良人惟古欢,枉驾惠前绥。
  愿得常巧笑,携手同车归。
  既来不须臾,又不处重闱。
  亮无晨风翼,焉能凌风飞?
  眄睐以适意,引领遥相睎。
  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
  寒冷的岁末,百虫非死即藏,那蝼蛄彻夜鸣叫而悲声不断。
  冷风皆已吹得凛冽刺人,遥想那游子居旅外地而无寒衣。
  结婚定情后不久,良人便经商求仕远离家乡。
  独宿于长夜漫漫,梦想见到亲爱夫君的容颜。
  梦中的夫君还是殷殷眷恋着往日的欢爱,梦中见到他依稀还是初来迎娶的样子。
  但愿此后长远过着欢乐的日子,生生世世携手共度此生。
  梦中良人归来没有停留多久,更未在深闺同自己亲热一番,一刹那便失其所在。
  只恨自己没有鸷鸟一样的双翼,因此不能凌风飞去,飞到良人的身边。
  在无可奈何的心情中,只有伸长着颈子远望寄意,聊以自遗。
  只有倚门而倚立,低徊而无所见,内心感伤,不禁泪流满面。
  参考资料:
  1、郭茂倩编崇贤书院释译乐府诗集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14:302303
  凛凛:言寒气之甚。凛,寒也。云:语助词,“将”的意思。蝼蛄:害虫,夜喜就灯光飞鸣,声如蚯蚓。夕:一作”多”。鸣悲:一作“悲鸣”。
  率:大概的意思。一说都的意思。厉:猛烈。
  锦衾:锦缎的被子。同袍:犹“同衾”。古用于夫妻间的互称。
  累:积累,增加。容辉:犹言容颜。指下句的“良人”。
  良人:古代妇女对丈夫的尊称。惟古欢:犹言念旧情。惟,思也。古,故也。欢,指欢爱的情感。枉驾:是说不惜委曲自己驾车而来。枉,屈也。惠:赐予的意思。绥:挽人上车的绳索。结婚时,丈夫驾着车去迎接妻子,把缓授给她,引她上去。
  常:一作“长”。巧笑:是妇女美的一种姿态,出自《诗经卫风硕人》。这里是对丈夫亲昵的表示。
  来:指”良人“的入梦。不须臾:没有一会儿。须臾,指极短的时间。重闱:犹言深闺。闱,闺门。
  亮:信也。晨风:一作“鷐风”,即鸇鸟,飞得最为迅疾,最初见于《毛诗》,而《古诗十九首》亦屡见。焉:怎么。
  眄睐:斜视,斜睨。适意:犹言遗怀。适,宽慰的意思。引领:伸着颈子,凝神远望的形象。睎:远望,眺望。
  徙倚:徘徊,来回地走。沾:濡湿。扉:门扇。
  此诗凡二十句,支、微韵通押,一韵到底。诗分五节,每节四句,层次分明。
  第一层的四句从时序写起。岁既云暮,百虫非死即藏,故蝼蛄夜鸣而悲。凉风已厉,思妇以己度人,想到了远在他乡的游子(丈夫)无御寒之衣。这四句完全是写实,一无虚笔。凉风之厉,蝼蛄之鸣,皆眼前所闻见之景,而言“率”者,到处皆然也。这儿天冷了,远在他乡的游子也该感到要过冬了,这是由此及彼。在写作上,诗人通过视觉、触觉和听觉,不但突出了寒冷的到来,而且也由此想到远在他乡的漂泊不归的游子(丈夫)。
  然后第二节乃从游子联想到初婚之时,则由今及昔也。“锦衾遗洛浦”是活用洛水宓妃典故,指男女定情结婚;“同袍”出于《诗经秦风无衣》,原指同僚,旧说亦指夫妇。“锦衾”二句是说结婚定情后不久,良人便离家远去。这是“思”的起因。至于良人何以远别,诗中虽未明言,但从“游子寒无衣”一句已可略窥端倪。在东汉末叶,不是求仕便是经商,乃一般游子之所以离乡北井之主因。可见良人之弃家远游亦自有其苦衷。朱筠《古诗十九首说》云:“至于同袍违我,累夜过宿,谁之过欤?”意谓这并非良人本意,他也不愿离家远行。惟游子之远行并非诗人所要表白的风客。
  自“独宿”以下乃入相思本题。正因为自己“独宿”而累经长夜,以见相别之久而相爱之深也(她一心惦记着他在外“寒无衣”,就是爱之深切的表现),故寄希望于“梦想见容辉”矣。这一句只是写主人公的主观愿望,到下一节才正式写梦境。
  第三节专写梦境。“惟”,思也;“古”,故也。故欢,旧日欢好。梦中的丈夫也还是殷殷眷恋着往日的欢爱,她在梦中见到他依稀仍是初来迎娶的样子。《礼记婚义》:“降,出御归车,而婿授绥,御轮三周。”又《郊特性》:“婿亲御授绥,亲之也。”“绥”是挽以登车的索子,“惠前绥”,指男子迎娶时把车绥亲处递到女子手里。“愿得”两句有点倒装的意思,“长巧笑”者,女为悦己者容的另一说法,意谓被丈夫迎娶携手同车而归,但愿此后长远过着快乐的日子,而这种快乐的日子乃是以女方取悦于良人赢得的。这是梦中景,却有现实生活为基础,盖新婚的经历对青年男女来说,长存于记忆中者总是十分美好的。可惜时至今日,已成为使人流连的梦境了。
  第四节语气接得突兀,有急转直下的味道,而所写却是主人公乍从梦境中醒来那种恍恍惚惚的感受,半嗔半诧,似寤不迷。意思说好梦不长,良人归来既没有停留多久(“不须臾”者,犹现代汉语之“没有多久”、“不一会儿”),更未在深闺中(所谓“重闱”)同自己亲昵一番,一刹那便失其所在。这时才憬然惊察,原是一梦,于是以无可奈何的语气慨叹道:“只恨自己没有晨风一样的双翼,因此不能凌风飞去,追寻良人的踪迹。”这是百无聊赖之辞,殆从《诗经邶风柏舟》“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语意化出,妙在近于说梦话,实为神来之笔,而不得以通常之比兴语视之也。
  这是否一首怨诗,历来有所争议。若论诗中的思妇对“良人”的态度,与其说是“怨”,宁说因“思”极而成“梦”,更多的是“感伤”之情。当然,怨与伤相去不过一间,伤极亦即成怨。但汉代文人诗已接受“诗都”熏陶,此诗尤得温柔敦厚之旨,故此诗意虽忧伤之至而终不及于怨。这在《古诗十九首》中确是出类拔萃之作。
  前人对最末一节的前两句略有争议。据胡克家《文选考异》云:“六臣本校云:‘善(指李善注本)无此二句。’此或尤本校添。但依文义,恐不当有。”这两句不惟应当有,而且有承上启下之妙用,正自缺少不得。“适意”亦有二解,一种是适己之意。如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云:“眄睐以适意,犹言远望可以当归,无聊之极思也。”另一种是指适良人之意,如五臣吕延济及吴淇《选诗定论》之说大抵旨谓后者。此承上文“长巧笑”意,指梦中初见良俚的顾盼眼神,亦属总结上文之语。盖梦中既见良人,当然从眼波中流露了无限情思,希望使良人欢悦适意;不料稍留即逝,梦醒人杳,在自己神智渐渐恢复之后,只好“引领遥相睎”,大有“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杜甫《梦李白》)的意思,写女子之由思极而梦,由暂梦而骤醒,不惟神情可掬,抑且层次分明。最终乃点出结局,只有“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了,而全诗至此亦摇曳而止,情韵不匮。这后四句实际是从眼神作文章,始而“眄睐”,继而“遥睎”,终于“垂涕”,短短四句,主人公感情的变化便跃然纸上,却又写得质朴自然,毫无矫饰。
  古诗三百首,古诗十九首,叙梦,抒情
  短歌行
  〔魏晋〕
  陆机
  置酒高堂,悲歌临觞。
  人寿几何,逝如朝霜。
  时无重至,华不再阳。
  苹
  (pn)
  以春晖,兰以秋芳。
  来日苦短,去日苦长。
  今我不乐,蟋蟀在房。
  乐以会兴,悲以别章。
  岂曰无感,忧为子忘。
  我酒既旨,我肴既臧。
  短歌可咏,长夜无荒。
  因为人的寿命短促,虽然临觞作乐,也只能悲歌慷慨,难以忘怀忧愁。
  人生在人世间,就好像早晨的露珠一样,转瞬就会逝去。
  时间不会重新再来,花也不可能再次开放。
  苹只在春天绽放光彩,兰只在秋天发出芬芳。
  剩下的日子苦短难耐,过去的日子让人感到苦闷惆怅。
  人应当及时享乐,因与友人相会而快乐,以分别而感到悲伤。
  哪里会没有这样的人生感触。
  只是因为见到我的朋友而忘却忧愁了。
  我的酒肴十分美好,就让自己尽情地品尝享受吧!
  去吟咏短歌,及时取乐,而不至于荒废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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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霜:早晨的露水。这里形容转瞬而逝的短暂。
  华不再阳:指花不能再次开放。
  苹:一种水草,春天生长。
  来日:指自己一生剩下的日子。去日:指已经过去的日子。
  蟋蟀在房:这里借用《诗经》的诗句:“蟋蟀在堂,岁律其莫。今我不乐,日月其除。”《诗经》原意是教人及时依照礼制而适当取乐。陆机在这里运用此意。
  旨:美好。臧:好。
  “短歌”两句:意为吟咏短歌,及时行乐,而不至于荒废时间。与《诗经蟋蟀》中的“好乐无荒”意义相同。
  这首诗主要是感叹人生短促,应当及时行乐。诗中有的句子有意效法曹操,本诗虽也叙友情,不过并没有曹操在《短歌行》中表现出的那种建功立业的雄心。
  乐府,感叹,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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