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令狐伯光 中国现在的音乐综艺节目,每一次都会爆出各种各样的网络热点。 有关于节目选手的,有关于音乐导师的,有关于节目组自己的。 不知什么时候,还有关于节目组请的乐评人,对于节目选手和音乐导师意见不合,互相吵架也能搏一波热度。 这当中因为吵架最出位的乐评人,毫无疑问是有黑刀之称的丁太升。 2019年,他因为在《天赐的声音》里评价萨顶顶合作那一期,便引发了一次大量网友痛骂他的网络风潮。 1月15日,综艺《天赐的声音第二季》最新一期播出。 说唱歌手VAVA表演了一首歌曲,乐评人丁太升批评她的歌曲歌词不行。VAVA不服当场呛丁太升,一度登上了热搜。 没有想到事情还没有结束,丁太升批评VAVA的说唱歌词毫无诗意,不仅当场被VAVA回呛你不会你在教我做事?。 接下来,丁太升在网络上遭到了中文说唱圈的围攻。 当然丁太升自己也有回应,这里便不再赘述了。 如果要伯光群评价:丁太升的话确实不好听,还有明显的国综娱乐操作的味道,但丁太升可能说出了当下中国嘻哈的问题。 嘻哈乐与中国近现代流行乐 中国近代化就是全面学习发达国家的过程。 西方欧美国家、东洋日本到苏联、再到苏联倒台后重新学习西方和东洋日本,最终走出自己的一条道路。 既然全方位都在学习,音乐文化当然相同了。 华语流行音乐,再分类到中国嘻哈音乐,其实2017年《中国有嘻哈》重新带火嘻哈乐过后。 我个人除了想起了当年的周杰伦等说唱乐,立刻还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2003年黄霑采访的时候说过的一段话,明面上有过批评周杰伦的音乐。 2004年,音乐大师黄霑就去世了,他可能没有料到两件事情。 一是周杰伦学习西方类型音乐,在天才般的作曲能力之中,本土化时完美融合底蕴深厚的中文歌词。 一举奠定了千禧年后RB中文类型音乐二十年,直至现在都还有深刻的影响。 二是不知道黄霑有没有听过《东风破》。因为这首歌诞生的时间,距离黄霑大师去世前处在一个关头上。 音乐大师黄霑2004年去世,《东风破》出于2003年。 黄霑可能没有听过,可能有听过,但他或许觉得《东风破》只是周杰伦音乐的昙花一现。没想到周杰伦陆续推出《发如雪》《千里之外》《菊花台》《青花瓷》》等等。 这些同样开创华语音乐一个流派的新中国风音乐。 影响了无数华语音乐人,同样是直到现在都还有深刻影响。 但是黄霑2003年这个采访,对于华语音乐很有总结性。 后面的很多观点,关于唱片时代的消亡,做音乐综艺节目的看法等等,黄霑的言论甚至很有前瞻性,直到2021年中国音乐综艺都适用。 比如这一段黄霑批评的是当时twins实力不行,只是偶像组合。结果我们套到今天的流量明星来完全适用,甚至大量爱豆还不如twins呢。 伯光本身不是音乐领域的媒体作者,但当看看到黄霑的这个采访影响很大。 最终发现华语音乐的问题,也是大众和小众间的一个根本问题。 近现代音乐体系都是欧美西方奠定,包括后来成熟的日韩流行乐都是学习西方过后,融合本土化的一个过程。 中国有14亿多的人口,城乡经济发展差距巨大,文化土壤和观众需求有着强烈的差异性。 那些照搬欧美日韩的音乐人,如果坚持走这个路线,十年二十年后中国已经变得更加的国际化,可能会有大量观众完全接受。 但在当下消费者观念拥有巨大差距的市场,他就只能只能吸引小众的乐迷。 这个也是嘻哈乐和各种学习国外小众音乐,与主流华语音乐的根本问题。 华语乐坛先贤为何成功? 这都不止是嘻哈乐了,2010年后的华语音乐都面临这个问题。 比如VAVA等嘻哈人的嘻哈乐,与过去华语乐坛大量音乐人相比,他们做的音乐就是这种情况(融合本土化不行)。 1、早期越拉学习西方音乐精神,再本土化成功的华语音乐 欧美国家是近现代文化的奠基者,那边音乐文化领先太多了。 中国近现代化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但是中国因为历史太长人口太多;不能照搬而是要学精神形式,再融合本土化,最终找到适合自己的东西。 比如内地摇滚教父崔健,台湾民谣教父罗大佑,再到开启粤语歌曲的香港许冠杰等等。 崔健的摇滚,罗大佑的民谣,许冠杰的粤语歌主流都是学习精神,融合本土化中找到自己的精神,在当年是反应两岸三地的时代之音。 他们对于华语音乐影响十分深远。 2、学习外国音乐的类型形式,再融合本土文化的音乐 表面看和第一条完全相同,但这个学习形式和不是学习国外音乐精神,这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崔健等人开始学习英美摇滚,学习的是英美摇滚的愤怒反叛精神。 背后是西方60、70年代的时代氛围,与内地70800年代历史氛围息息相关。 但崔健等人学习这个精神后,再融合了中国的国情,最终形成了中国独有的摇滚精神。 2000年左右,革新RB音乐,说唱音乐和新中国风的周杰伦,大概就是学习的是西方音乐风格的形式,而不是精神。 比如作曲体系、编曲体系、和声体系,制作体系等等。 周杰伦大量歌曲表达的内容精神,似乎很难和西方音乐精神挂钩。 周杰伦式中国风音乐就不讲了,哪怕是周杰伦、陶喆和王力宏做的说唱,似乎都和西方嘻哈乐有较大的区别。 比如周杰伦说唱代表《双节棍》《四面楚歌》《夜曲》等等。 这些歌曲表达的精神内容,与欧美黑人嘻哈的街头文化,篮球文化、再到延伸下去的在国内较为敏感的豪车美女、黑帮毒品,枪支和种族歧视毫无关系。 《以父之名》《夜的第七章》和《止战之殇》等。 这些歌曲就取的是西方题材的意思,但内容表达也有一定的差异。 不管如何,周杰伦等华语乐坛的先列们,他们不管是学习精神还是学习形式,最终在融合本土化上面都做得比较好。 在学习发达国家的过程中,照顾到当时中国人的需求,最终做出了一个很好的平衡点。 最佳证明就是这些音乐人的音乐,在中国观众那里传唱度极高。 小众曲高和寡、大众就是庸俗? 这一次丁太升批评VAVA,VAVA回呛和说唱圈的围攻。 丁太升的话或许不好听,但可能真的说出了新时代中国嘻哈乐的问题。 由于这次节目丁太升批评的是VAVA的歌词,我们就从歌词上出发。 崔健、许巍的歌词直接入选中国当代诗歌文选。(崔健是《一无所有》,许巍是《两天》)。 我们也不拿罗大佑、李宗盛、许冠杰、beyond等人的歌词比较了。 因为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而且较真一点大家音乐类型也不同。 哪怕是同样搞说唱的,2000年左右的周杰伦,王力宏和陶喆等人。 他们的说唱歌曲各种各样风格都有,歌词不管富不富有什么诗意,但都做到通俗易懂,流畅还有叙事性的情况(至少有歌词之美) 这个例子就太多了,我们不拿周杰伦举例,而拿王力宏举例。 他整过一个ChinkedOut音乐风格。 《心中的日月》专辑,后来《盖世英雄》专辑。 不管是对于西方嘻哈精神,再到借鉴音乐形式融合本土化上,哪怕单单歌词都做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可是,我们看看VAVA这首说唱歌曲的歌词。 歌曲表达的内容跟现在大量中国嘻哈人一样,自己说唱最牛x最厉害。内容本身没有太大问题(虽然也匮乏和无聊),但是看看这大白话的歌词。 我们都不讲讲有没有什么诗意,普通听众肯定是不喜欢这样的歌的。 一来绝大多数普通听众不搞嘻哈乐。 你是最牛x的嘻哈歌手不管真假,观众没有共鸣。 二来这种大白话的歌词,太长难唱也难以传播。 因为它白话是白话了,但是不如学猫叫旋律和歌词结合洗脑。 说到嘻哈乐吴亦凡的《大碗宽面》,算是这种洗脑流行的典型(当然这首歌曲也没有什么水平)。 我们可以回忆一下,2017年《中国有嘻哈》以来的中国嘻哈乐,那些在大众那里火的作品,有多少是老子说唱最牛x的歌曲? 当然,有人会讲vava在中国嘻哈圈只能说中上,嘻哈乐歌词水平高的也有很多。 这确实是事实,如果我们放眼当下的中国嘻哈音乐。 当前华语乐坛比较主流的嘻哈歌手是gai,这个有他主动拥抱主流市场的努力,但gai很多歌曲的歌词都出过圈。偏偏人家是搞学习嘻哈精神和形式,融合中国文化那一套。 欧美嘻哈哪有江湖,只有中国才有侠客和江湖: 一往无前虎山行 拨开云雾见光明 梦里花开牡丹亭 幻象成真歌舞升平 其它搞比较纯正的嘻哈乐的音乐人,歌词写得好的肯定也有很多。 但是我们就绕回来了啊,他们搞的嘻哈乐为何到现在没有超过周杰伦,陶喆和王力宏的影响力。 嘻哈圈会说自己的嘻很正宗,不流俗就不够大众。 然而你们的正宗不就是照搬外国人那一套么? 尾声 现在的华语乐坛,不止嘻哈乐存在着大量这样的音乐。 歌词要么全是英文,要么中文夹杂英文,观众本来就难以共鸣了。 关键是,他们的音乐旋律照搬外国、编曲搬外国、制作方式搬外国,音乐表达的内容精神也照搬外国。 他们当然会说自己正宗大众庸俗不懂欣赏,结果就是大众不喜欢你就不赚钱。 最扯的是他们一边做更多这种音乐,用来保持精神上的优越感;一边看到融入主流的音乐人赚钱很眼红。 一旦有了音乐综艺和各种机会,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融入主流。 最终因为音乐水平不行没有成功,回到地下写歌到处diss,在公众的场子失了面子在私下找回来。 最后,中国年轻观众接受教育程度越来越高,国际化程度也越来越高。 这些照搬外国的音乐也有一部分受众,以中国人口一部分受众就能养活他们。但是想要像以前周杰伦那样歌曲火遍大江南北,基本不太可能。 这不止是歌词的问题,中国嘻哈乐的问题,整个华语乐坛都这样。 这也是华语乐坛衰落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