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一位老报人的昨天,为追逐梦想,几番风狂雨骤磨砺,踏着荆棘前行,迎着艰难拼搏,终于拥抱了本该属于他的彩虹。 带着迟梦进县城 (纪实散文上篇) 作者:杨源水 1985年的8月16日,是我通过参加考试、接受考核被聘为国家干部后,带着迟圆梦想进县城(文化局)上班的日子。放下自己在文革前就已萌动的混事‘早梦’的不说,单就1975年擦肩而过、错失上大学的良机、本可实现的脱产‘实梦’而言,整整迟到了10个周年! 在那个青春年华的10年中,我在名为文化站长,实为勤杂工的岗位上苦苦挣扎。除接听电话、记代电(电话通知)、下乡送通知、布置会场、服务各种碰头会的公务外,还要从事为主要领导打水、打扫卫生之类的私务。 10年中,我一直处于服从的状态之中,领导的话就是圣旨。再不对的指令,也是只有执行的义务、没有辩解的资格。长此以久,使自已形成了缺乏自信、缺少主见、迷失自我的心灵失真性格。 10年中,我因临时工的身份,被势力小人看得低人一等。有的人,因我影响了他将办公用品据为已有的的图谋,便会在新来领导的面前说我的坏话。有的人,因为我没满足他自以为是的虚荣心,便会寻机旁敲侧击对我进行指责。甚至,连包括社直部门(供销社)才接班不多日子的大头孩子,也以正式工自据学着当官的口气,有意在我的姓氏前面,重重地加上一个小字。 10年中,我只能在夜深人静时,用自知有限掌握的方框字,苦思冥想地拼凑所谓的诗句和构思所谓的小说。而更多的时候则是,暗暗祈祷神灵保佑,让我尽早尽早摆脱临时工的境地、成就跳出农门、可自主驾驭个人命运的梦想。 其实,出门混事(当地人对外出工作的俗称),是我在文革前上小学时就朦胧着的梦想。当时,本族中的一个哥哥被保送到县里组织的青年干部培训班后,全村人都对这位预备役国家干部,投以敬仰的目光。加之,因为我的父亲担任过很长时间的村支书,在家中能时常见到公社脱产干部受人敬重的缘故,官本位的思想,在我的脑海里就有些根深蒂固了。 当走过场的两年制高中面临结束时,看到村里年满18周岁的男青年就得轮班上河。并听上过河的人们说,凡是没有力气的人上河就得受气。早春、深秋时节出工时,体格弱的河工除了早晨得给同一个窝棚的工友端尿盆、倒尿桶之外,一日三餐还得为一个工班的人们打水、打饭。想到自己瘦弱、无力又不得不面对的河工年龄,跳出农门、逃避上河的本能意识,使实现外出混事的梦想变得愈加强烈了。 好在赶上填补了村民办教师空缺,接着又因推荐上大学意外受挫、引起公社主要领导关注,被选拔到公社担任了民办公助的文化站长。才使本来应该、而又可怕的出河工得以缓刑。这也正是我之所以能在公社忍辱负重、坚持10年的主要原因之一。 进县城之后的前6年,我在单位领导争斗、需要选边的中间游泳中过得很不舒心。正副职之间矛盾重重,基本上没有商量着一块干点实事的意识。从而使我本想以正式干部身份干一番事业的设想,被无情的人际(工作)环境化为了泡影。唯一可圈点的就是脱产、带资上了两年党校、为一个下属单位的好几十名不识字的职工充当文书,代写申请(自传)、填报了职称资料,并使之全部获得了相应的职称。同时还为困难时期被精减下放的几十位老职工,补办了享受定期补助的手续。当时我真想不通,在四个下属单位负责人当中,为什么会有三个不爱听局长的召呼,一个听召呼的,却在本单位又拿不起来。我觉得与其在这个单位无休止争斗中,耗费接近不惑的时光,远不如依照人挪活的古训挣脱出去,干点有实际意义的事情。 在好友们的关照下,我有幸参加了新闻工作人员的选拔考试,并以较好的成绩得以录取。在以黑墨落到白纸上的公平竞争中,我以:为自己减支十岁的忘年(岁)精神,开始了弥补十多年虚渡光阴的追梦征程。 盛夏,我在当年与老酒厂排污超级蚊坛(沲塘)一墙之隔、租住的土屋里拼命写稿。为防困倦,先是强制性为自己的胃肠内灌满发苦的茶水;为防蚊咬,我脚踩着用敌敌畏原液浸透的报纸驱赶前赴后继的敢死队员。后来,连自己都熏得喘不上气时,又采用塑料口袋将双脚装起来、穿厚布衣裤防咬坚持连续作战。 严冬,我在每天控制在6小块蜂窝煤总量、做完饭赶紧关闭、并为三间屋供暖屋子里穿着厚棉衣夜战。为避免开门带进冷风,每晚我都要提前为自己备好便桶,不管当晚可见工作成效的高低,反正得将强行为自己灌下的两暖茶苦水再排泄出来。(待续) (来稿:秋实文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