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您不用惭愧

　　文袁运录（原文发表于20160904）
　　今早，我用电饭煲煮完一锅粥，就在电脑旁写作。
　　妈妈蹒跚地走到我跟前问：儿啊，早上的粥用什么菜下？可以炒些老家买来的凤尾鱼吗？
　　看到妈妈有些愧色的脸，我连忙答应好。
　　此时我的眼睛湿润着。我知道，妈妈是看我忙不过来，才不好意思说。
　　这几年，因为研究心理学，一直坚持凌晨起床写作，家人也跟着我受了不少苦。
　　孩子今年进入高三，为了让孩子有个好的学习环境，我主动请缨，要求照顾妈妈。让妻子带着孩子住在租借的学区房，我带着妈妈住在自己家里。
　　92岁的老母亲，本该由我来照顾她的起居，可是妈妈每天抢着把我的换洗的衣服洗了晾干。
　　当我牵着妈妈的手走在街巷里，妈妈开始有些不适应，甩开我的手说：你老摸着俺的手，让人看到多不好意思啊。
　　我说：妈妈啊，我小时候，您不也老牵着我的手走路吗？
　　现在您老了，儿子应该牵着您的手走路才对啊。
　　妈妈默认了，就不再拒绝。
　　有一天妈妈又告诉我说：儿啊，你小时候我没少用棍子抽打你，你不记恨吗？
　　想到这，真有些心酸，我的右腿，至今留着妈妈用喂猪的铁勺砍的伤疤，当时鲜血直流，骨头都露出来了。但我不记恨。因为那是童年的回忆，是妈妈爱我的烙印。
　　妈妈在我一岁时候因父亲突然去世开始守寡，带大了我们姐弟五人。最大的姐姐当时才13岁。
　　妈妈用柔弱的身躯，靠一双小裹脚，风里来雨里去行走在鄱阳湖，历经坎坷，九死一生。
　　妈妈是一个目光远有智慧的女人。她懂得知识的重要。尽管家境十分贫困，妈妈仍然供养我们兄弟读书，让我上了大学。
　　如今子女都成人了，妈妈却渐渐老了。昔日闯荡鄱湖的女强人，如今已是风烛残年的耄耋老人。
　　自去年跟我住在县城一年多，妈妈太想回老家了，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因为妈知道哥哥嫂子在外地打拼不容易。
　　妈妈每天都要到社区里找老家来的老人聊聊天，解解寂寞。
　　妈妈喜欢讲笑话和老故事，总会给老人们带来许多欢乐。这或许就是妈妈健康长寿的秘密。
　　妈妈有时候会忘记冲马桶，常常忘记关水龙头，甚至有时大小便也会弄到地板上。
　　开始我会提醒妈妈，叫她以后注意点。
　　妈妈却嘟着嘴说，你到了跟我一样老的时候，也会这样。
　　我默不作声。
　　后来我深知，越是对老人说这说那，注意这注意那，越会加剧老年痴呆。因为老年人自己也知道要关水龙头，自己也知道不要把大小便弄在地上，她们也不希望如此啊。
　　既然这样，我们叫她注意这注意那，岂不是多余？更为严重的是，这样做只会让老人变成选择性的失聪或缄默。
　　什么意思呢？她们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因为害怕你责骂而不知所措，就会表现出茫然失聪，这可能就是老年痴呆的一个重要原因！
　　妈妈洗的碗，总是洗不干净，因为妈妈的眼睛看不清。妻子叫我不阻拦她，让她洗，事后我们再洗一遍就是。妈妈洗的衣服因为舍不得用水，洗衣粉都没有洗净，穿起来痒痒的。所以我们等妈妈不在了再重新洗一遍。
　　妈妈做的事，我们总是点赞，这让妈妈更加聪慧，更加勤劳。我想，也许这是我妈妈为什么这么大年纪，思维和记忆还是那么惊人的缘故吧。
　　当我把一盘炒得香味扑鼻的凤尾鱼，端到妈妈的面前，妈妈迫不及待地用手抓了一只放到嘴里，憨憨地笑了。妈妈在鄱阳湖渔村活了一辈子，自然喜欢吃鱼，更喜欢闻闻来自鄱阳湖的鱼腥味。因为那是故乡的味道。
　　妈妈啊，您想吃什么，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因为人老了，就和小孩子一样，嘴巴都会馋。您想吃啥饮料，您就告诉孩儿，我去买。
　　您知道我没有什么记性，一天到晚都是研究心理学。您也不要心痛我，怕耽误我的时间，其实，我也需要劳逸结合。
　　妈啊，叫孩儿做事，不用惭愧！
　　您春天播种，夏天耕耘，秋天到了，硕果累累时，您该坐享其成。
　　能为娘做点事，那是孩儿最大的光荣。因为这一切，都是您的付出应得的回报。这符合天道、地道和人道。
　　孝敬父母，尊敬师长，恪守八德，是做人的本分。如果忘了八德，岂不是王八？
　　顺祝天下母亲开心快乐，远离孤独！
　　作者简介
　　袁运录，公安民警，省级公安心理服务教官。
　　口吃、强迫症问题心理专家，中华网教育心理频道、凤凰新闻专栏作家，知乎、今日头条心理领域创作者，上饶市心理咨询师协会副会长。
　　1988年因为严重口吃和强迫接受张景晖心理治疗，获得解脱，并开始研究心理学。
　　2008年火车悟道走出抑郁后，创立秋水理论。
　　2021年师从中科院心理所史占彪。
　　2006年起以恨若秋水的笔名在《中国心理与健康》杂志、中华网、凤凰新闻、知乎等媒体发表上千篇社会心理研究和实践文章，并接受过上万人次心理困扰者的线上线下的求助和咨询。
　　研究方向：强迫、口吃、抑郁、焦虑、失眠等症和青少年心理创伤、家庭婚姻等心理问题。
　　代表著作：《口吃原理与康复》（江西教育出版社。2015）。《情绪心理学》（江西教育出版社。2019）。
　　正在出版：《强迫症原理与康复》《心理健康手册》。
　　微信：kongxi3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