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岁月回眸（五）

　　闪光时刻主题征文二期
　　学校综述
　　黄石大队中心小学座落在黄石生产队的徐屋村，从黄石铺公路旁走上一段陡坡路再走一段羊肠小道，大约有六、七分钟的路程。
　　黄石中心小学有学生40多个，五个年级分成三个班，五年级为单式班，二、四年级和一、三年级学生各为复式班，每班人数均为十多个。一、二年级学生是就近的黄石生产队的学生，除了他们以外，大多数学生在各自生产队读完两年后，就上黄石大队中心小学继续读三年级直至五年级小学毕业。
　　半新半旧的校舍象个四合院，左边一排三间不大的教室，院内中间有个露天天井，另三面是教师办公室和教师宿舍，校舍前后各有一片空地是学生的活动场所，四合院外有间厨房。三个教室陈旧的桌椅板凳参差不齐，有两个教室是敞开着的，对面办公室的老师可以一目了然学生上课状况。
　　有的学生的家山高路远，需要走七、八里山路才能到达学校，同队不同年级的学生都是结伴而行，大的带小的互相照顾。
　　墨字练写
　　每天学生七点半要到校，到校学生第一件事是先练两页毛笔字，低年级学生用临帖，因为毛笔书法是祖国的国粹，农村学校老师微谏不倦地教导学生写好毛笔字，过年写个对联，婚丧节庆写个帖之类的，有没有文化很多人是看字写得好不好，学生写好毛笔字不可或缺！
　　作为老师我首先要言传身教，说实话在校五年级有的学生练就了一手好字，我自愧不如学生，学生练字时，我有时间也练，陈老师是当地写毛笔字的楷模，学校、生产队和大队要写标语、通知什么的都少不了他。
　　另一位温老师的毛笔字苍劲挺拔，我练字时有时他俩都会过来指导一下，我可惜没有一直练下去，否则的话，哎！我也能成半个书法家了！练毛笔字的本子是老师帮学生装订的，学生练完字后老师要批阅，铁划银钩、入木三分的字用红笔圈起来。
　　住校生活
　　正巧学校有一间大约七平方米的空房，我从唐山坳住处搬到了学校住宿。
　　学生上午要上四节课，中午吃饭连带午休一小时，下午再上两节课，但大部分下午老师要带学生参加学农劳动。学生是带饭菜来学校的，天气一冷，老师要轮流帮学生用蒸笼蒸热饭菜。
　　老师们的伙食各人自己解决。陈老师离家近，多数情况下会回家吃中饭。我和另外两位老师在学校的厨房里的大锅各用自己的碗蒸饭吃。温老师的家离校有二、三十里路程，他工作日是必定在校吃和住的，有时交通不便，他也不是每周都回家。帅老师的爱人是部队军人，夫妻分居两地，她一人带着一对儿女，只有每周六下午回远在七、八里路的山高路陡的公婆家。
　　和睦相处
　　四个老师相处和睦。偶尔大家会合伙改善一下伙食，当地人叫打牙祭，温老师会用腊肉炒已浸胀了的糯米，做熟后芳香四溢，油而不腻秀色可餐；我们收茶子打了油后，用油炸一炸吃起来香脆可口的糯米饼、薯片什么的。我和帅老师赤心相待，我们之间无话不谈，帅老师每逢回家就要带些菜来，她见我沒啥菜吃，常叫我吃她烧的菜，我曾吃过她烧的山老鼠肉呢！从帅老师口中得知，这山老鼠有好几斤重，它们会钻进事先下好的套里，小孩吃了山老鼠肉能冶好夜尿病，听过她这一番话，她请我吃时，我好奇地壮着胆吃了些肉，感觉味道质嫩鲜美，象兔子肉似的。
　　以学带劳
　　老师们下午带着三至五年级学生参加队里劳动，劳动任务是随队里需要而安排的，捡稻穗、捡从茶树上掉下的茶子、割稻、上山拖毛竹。农忙时全天候停课一段时间，师生回到各自的队里参加劳动。
　　师生共乐
　　农村孩子上学确实不易，山高路远且不说，每学期他们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干农活。我看到山区孩子瘦黄的脸庞，弱小的身躯，黝黑的皮肤，还有那双渴望读书的眼睛，不免产生恻隐之心，我除了认真上课外，课后还经常给他们讲故事，古今中外，山南海北，天马行空地自由挥洒，只要孩子们爱听，便倾其所有，一股脑汩汩倒出。还有做游戏，一起唱歌跳舞，所唱所跳都是由我所教，我和他们聊天，向他们学当地客家话。平易自然、天真纯朴的农村孩子给我吃山上的野果，有野的毛栗子、酸甜味似草莓般的红色野果子、野猕猴桃，他们带我在松树下釆集草菇，在竹林下瓣竹笋
　　家访受敬
　　我和老师们去家访，主要任务是奉劝家长让辍学、流失的孩子来读书，并动员适龄儿童来上学。热情好客的山里家长视老师为座上客，除了喝花茶，吃炒黄豆、南瓜籽和自制的南瓜干、茄子干、笋干等，还给我们每人煮上一碗鸡蛋加腊肉的面条来招待我们，那时有这样一碗面，确实是美味佳肴来之不易了，表达了他们的诚心敬意。我不好意思吃，想推脱不吃，同伴私下告诉我，他们把我们当贵客看待了，这里的风俗习惯是你必须吃，否则家长会认为你瞧不起他们。我们告辞离开前，家长还让每人口袋装满黄豆和南瓜籽。接着我们再访问别家，家长同样款待，吃的撑肠拄肚的我，到最后两家只得动动筷子做个样了。
　　我们民办赤脚教师，应该说是中国最基层的一个知识分子群体。大多数农民识字太少，我们过春节为农民写春联，平时为农民写信，甚至代写情书；为村里办黑板报，编节目，演节目，宣传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办夜校，扫文盲，甚至为农民讲科普知识，做给农民看，引导农民干。显然民办教师在农村是有些威望的。
　　此后，每逢家访我就会想起这些山区孩子的家长，使我久久不能忘怀的真诚朴实、尊师重道的山区农民！
　　原创作品谢谢阅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