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出于阳光的刺激还是其他任何情况,默尔索对掏出刀却没做任何动作的阿拉伯人开枪了,随后他还淡定上前又补了四枪。这五枪要了阿拉伯人的命也为默尔索开启了苦难之门。 他随即被捕,被审讯了好几次但时间都不长,警察看起来对他的案子没什么兴趣。直到八天后,预审法官来了,他问默尔索有没有找律师?默尔索说没有,因为觉得自己的案子很简单。法官笑着说:您的看法是一回事,法律是另一回事。您没有律师,我们会指派一位给您。默尔索点点头。 没多久,默尔索就见到了指派给他的律师,矮胖、年轻,头发非常整齐。他直接开门见山地告诉默尔索,他研究了这个案子,有些棘手,但也有胜诉的可能。律师说他调查了默尔索的生活,知道他的母亲前不久刚在养老院去世,他们去了解情况得到的反馈是表现得无动于衷。律师问默尔索您是否可以解释一下或者说您当时是否难过?因为这可能成为起诉您的一条重要依据。 默尔索纳闷了,他不解律师为什么要问母亲去世的事,这与案子有什么联系。他懒得去想这里面的关系,直接说每个人都会爱自己的母亲啊,没人不爱,而且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不会期待母亲去世。他就这样嘟囔着,律师打断他的话告诉他这样的话可不能在预审法官那里说。 显然,默尔索的说法只会引起法官的反感和陪审团的厌恶。 可默尔索还在解释,母亲葬礼那天他又累又困,所以他压根没体会到事情究竟是怎样的。显然,律师听了这话很不高兴,他对他说:这么说不够。默尔索甚至提醒律师母亲的事和他的案子没什么关系。律师只是回答:您从未与司法打过交道。随后就生气地走了。 在律师眼里,默尔索真是个另类,话多又没有重点,可以说他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过了几天,默尔索又被带到预审法官面前,律师没在。法官提醒默尔索因为律师不在他可以保持沉默或者讲话。默尔索想了想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吧。 又讲了案发当天的情况后,预审法官突然问起:默尔索先生,您爱您的母亲吗?默尔索回答:爱,跟常人一样。紧接着他问为什么开了一枪后又补了四枪?默尔索保持了沉默。预审法官坐着盯着他问:为什么又朝一个死人身上开了四枪?默尔索还是没法作答。法官猛然站起来低吼道:为什么,您得告诉我究竟为什么?默尔索一如既往地沉默。 法官甚至激动地拿出十字架,因为他相信罪孽再深重的人也会得到上帝的救赎。他问他有没有信仰,他说没有。 一场争论,不,确切地说是预审法官一番高腔论调后,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很疲惫也有点厌倦。 玛丽来监狱看过默尔索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因为不再允许探视。他被关进了单间,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划过。 天气越来越热的时候默尔索也迎来了审判。大厅里挤满了人,默尔索有点头昏脑涨,狱警告诉他还有报社的人,他才意识到这么多人都是来看他的。 审判开始了。证人们一个个被叫上来问话。检方也随之提出问题,诸如:为什么将母亲送去养老院?母亲去世您是否难过?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让默尔索厌烦透顶,这些看起来跟案子没关系的问题总被反复提起。 还有他和玛丽的约会,在母亲下葬的第二天他俩约会看电影还睡在一起。庭审中,这一点简直不能被原谅,玛丽抱头痛哭被拖下庭。邻居雷蒙上场了,当问及他从事的职业他回答是仓库管理员时一片唏嘘。 最终,情绪激昂的检察官高呼:我控告这人怀着一颗杀人犯的心埋葬了一位母亲!所有人都震惊了。 默尔索特别纳闷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被他人决定,他自己不应该要说些什么吗?怎么就没人征求他的意见呢?可法律就是如此,让人捉摸不清。 当默尔索再次站上法庭时,庭长用一种奇怪的方式宣布:将要以法兰西人民的名义,在一个广场上将他斩首示众。 一场由默尔索而起的庭审,终由他人为他做出了决定。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说白了除了等死默尔索的人生再无其他。他拒绝神父的指导。但神父仍然锲而不舍,他问默尔索为何拒绝帮助?默尔索淡淡地回答他说自己不需要人家的帮助,也没时间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产生兴趣。 神父气得发抖,他努力控制自己去安慰默尔索,为他祈祷。默尔索制止他,没有用。默尔索终于爆发了,他质问神父是否确信?是否确信自己还活着或者只是行尸走肉?他,默尔索,虽然两手空空,但他对自己有把握,对他的即将到来的死亡也有把握。 神父被他吓了一跳,他默默地看着他,眼里充满泪水,随之转身走掉。 他走了,默尔索趴在床上安静了下来,他突然想起自己的妈妈,在孤寂的养老院里,夜晚是让人伤感的,当接近死亡时,妈妈或许感受到了解脱,因而准备再重新过一遍。 默尔索第一次向这个冷酷的世界敞开心扉,他爱这个世界,他曾经很幸福,现在仍然幸福。为了善始善终,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是他人眼中的异类,默尔索期待在他行刑的那天,可以有很多人来看热闹,让这些人都对着自己发出仇恨的叫喊。 作者:颜言 文中所用图片均来源网络,版权归其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