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纪录片在影视这片汪洋中掀起波澜。 如果说,《舌尖上的中国》主角是散落在各地的珍馐美馔,《我在故宫修文物》的主角是天子脚下的顶级匠人,《人世间》的主角是每天都在上演、却最为沉痛的生死。 那么,《一百年很长吗》的主角,就是一个大写的自己。 也许《一百年很长吗》这个名字听着有些陌生,但它的主创团队,也许你早已听得耳朵生茧。 踏过10万公里的祖国山河,走过365个日日夜夜,《我在故宫修文物》的导演萧寒带领主创团队,从皇城根下四散江湖,寻觅那些散落江湖、不为人知的民间匠人。 《一百年很长吗》,由此而生。 片子将镜头对准了十几位来自祖国南北的民间匠人。短短九集,不到三百分钟的时间里,数十位民间匠人的人生掠影在镜头前缓缓划过,满屏都是真实二字。 它的真实就好像小包工头黄忠坚唱的没有钱,也没有房,只有一位有要求的丈母娘。不知这句歌词,道出了多少年轻人心中的苦。 它的真实,也好像做马鞍子的民间匠人阿合特常说的:度过这一关,我们就可以好好生活了。这不就是我们在逆境中的常态式自我安慰吗? 这部片子的每一位主人公,都是你与我的缩影。 不买热度,鲜有造势。凭着观众们真真切切的观后感,《一百年很长吗》在B站跑出评分9。8的高分。 B站评分9。8豆瓣8。9,这部评分接近满分的片子,究竟有何魅力? 01hr世界上的另一个你 佛山 舞狮习武小子,黄忠坚 片中显得最格格不入,却让人印象深刻的,一定是黄忠坚。 佛山篇的主题是蔡李佛拳,原本拍摄对象是他的师傅夏汉广。但黄忠坚却像一个天生的主角一样,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黄忠坚16岁只身来到佛山打工,对外宣称是个包工头,但其实团队只有他自己一人。 尽管生活有些难堪,但他却有个充满侠义之气的梦想回村办武馆、建狮队。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蜗居在简陋出租房的黄忠坚,面对女友家的彩礼要求手足无措。在岳父几次三番的拒绝之中,好不容易争取到了婚姻,他又开始苦恼未出生就被诊断出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 幸好,在最压抑、窘迫的时候,还有爱好支撑着黄忠坚。打拳舞狮的间隙,现实的难可以暂时放一放。 绍兴 酿酒师,沈佰和 沈家三兄弟都是被日本NHK电视台采访过的酿酒大师。如今,连三弟沈佰和,也已74岁高龄。 沈佰和是绍兴东浦的酿酒大师,B站观众缘最好的一位。每当镜头转向沈佰和,这位老民间匠人就会透露出自己专属的可爱和幽默感。 酿酒、修坛子、榨酒,一个人就活成一支队伍的他毫无偶像包袱:收坛子时和老乡斗智斗勇;来到二哥做酒的主场会主动退让一步;和老伴拌嘴离家出走后,也不忘给她送上第一杯甜酒。 沈佰和是绍兴人口中的酒头脑,但做酒时丝毫不马虎。对他而言,酿酒是一件不容亵渎的事。做香雪酒时,老沈全程嫌弃助手的不专业,颇有一股民间匠人的傲娇劲儿。 在这部纪录片中,还有苏州造琴师李兆霖对琵琶的深情,敦煌壁画修复师李云鹤对历史的守护,新疆阿勒泰的民间匠人阿合特对做马鞍的执着 《一百年很长吗》出镜民间匠人 这些天南海北的民间匠人,不约而同都说过一句话: 我们学的行当,就像一件烂棉袄。它不见得能让你风光体面,却能在最冷的时候,为你遮风挡寒。 正如你我,也许并不仰仗某门手艺为生,但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点小执着小热爱。 正因为有它们,在偶尔苍白沮丧的日子里,我们尚有一腔热血去跟生活过招。 02hr有人是这样活着的 从《喜马拉雅天梯》到《我在故宫修文物》再到《一百年很长吗》,仅仅四年时间,三部由萧寒导演的纪录片都被搬上了院线。 但当他听到你好成功啊这样的夸赞时,这位成功人士却露出苦笑。他坦言,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萧寒 临近四十,萧寒才开始了他的纪录片创作。在此之前,他也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 一直有人问他,拍摄的初衷是什么。 他的回答简单又诚恳: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是这样活的。他也许跟你活得不一样,也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与他有交集,可就是那一点不一样,却能瞬间触碰到你心里的某个角落,即便你把那个角落藏得很好。 抛开题材、拍摄手法和技巧,这才更像是萧寒创作的蓝本。 萧寒真正被观众所认识应当从《我在故宫修文物》开始,这部大火的纪录片,将一群深藏功与名的老工匠推到了台前。 《我在故宫修文物》豆瓣评分9。4,网友也把一手触摸草木金石,一手直抵宋元明清这句话传成了金句。 如果说《我在故宫修文物》记录的是正经八百的庙堂文化,那么《一百年很长吗》描摹的则更像是一群江湖人士的谋生手艺。 另外,《一百年很长吗》的落脚点也更多地聚焦到了江湖民间匠人本身,而他们的手艺则隐在了背后。 也许这正是萧寒的初衷,我想告诉大家有人是这样活着的。正如此时此刻,有十四亿人在中国的不同角落演绎着自己的人生百味。我们没有穿越空间的任意门,纪录片就是我们尝试感同身受他人生活的望远镜。 一百年很长吗?萧寒说希望观众看后能有对时间与生命的思考。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我们很难去丈量时间的长短,正如很难用一句话说清生活的意义。一百年太久,平凡如我们只争朝夕。 03hr争做优等生 2005年,《故宫》掀起了纪录片工业化的浪潮。2012年《舌尖上的中国》横空出世,一炮而红。2016年,《我在故宫修文物》拍火了一批老匠人。 2017年,作为中国首部获得公映许可证的慰安妇题材纪录片,《二十二》以1。7亿元的票房打破国内院线纪录片票房纪录。 这些优等生为中国的纪录片市场撕开了一道口子,引入了些许光亮。 毫无疑问,门可罗雀的纪录片市场早已被颠覆,逐渐从配角变为主角;受众也从小众精英,逐渐拓展至青年群体。 国内各大视频平台也看到了纪录片的魅力与实力,纷纷与后者展开紧密的版权合作,甚至开始把自制纪录片提上日程。 比如作为《一百年很长吗》首发地之一的B站,其自制纪录片《人生一串》就深受好评,成为纪录片中的顶级流量。 纪录片也许不如影视剧、综艺片那么好看,但是真正扎进去,你就会感受到真实所带来的千钧之力。 纪录片不仅可以是高山江河、故宫园林、历史古迹,也可以是餐桌上的一碟小菜,或透着烟火气的一群普通人。 其实,《一百年很长吗》开播之际,还有一个有趣的小插曲。 和一出场就被大家赞不绝口的文案相比,导演亲自上阵的旁白,声音刚落下就被怼得差点要扑街。 然而,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观众听习惯后,弹幕对旁白真香警告的也是络绎不绝。 亲自上阵当旁白是场小冒险,但是在中国做一部纪录片则是场大冒险。因为虽然纪录片市场正在被逐渐关注,但爆火的可能性,仍旧是未知。 那为什么还在坚持呢?萧寒说,或许是想把记忆留住,或许是为另一种不辜负。 就像木心写的那句:如果不满怀希望,那满怀什么呢? 纪录片像一面镜子,如实记录着世间冷暖;也像一扇窗,窗外是截然不同的人生际遇。 属于纪录片的流量时代,也许正在款款而来。 一百年太长,够活一辈子。 一百年很短,只争朝夕。 本文作者:鸭肉丸子 编辑:小野 图片制作:鸭肉丸子